星期一, 6月 27, 2011

台灣性中含藏中國性~~轉載蔡英文:從反抗、重建到台灣主體的真正確立


從反抗、重建到台灣主體的真正確立
作者:蔡英文(民主進步黨主席)
戰後,台灣一直作為中國主體之下的客體而存在。政治上,台灣被接收台灣的流亡中華民國政府所統治;人文上,中國則是詮釋台灣意義的依據,台灣無法自我詮 釋。在這種宰制下,台灣的主體性被壓抑,人民的自我認同也被扭曲,從而,「台灣」與「中國」的關係就成為二元對立,並在民主化過程中表現為台灣性對抗中國性,或本土性對抗外來性的衝突與緊張。
首次政黨輪替後,「台灣」取得相對的主體性,而許多權威性的民調也都顯示,「台灣人」認同已逐漸成為國家認同新主流。這可說是民進黨執政八年、陳水扁總統任內,台灣政治最巨大、幾乎是革命性的轉變!
受限於中華民國憲法的基本格局,和國家認同變遷帶動的族群緊張,雖然台灣主體意識在民間社會已經有高度的成長,但在政治上仍有待新的解方乃至新的領導性論述。這也就是何以隨著台灣主體性議論的高漲,學界乃至政壇對族群政治的關注也就益為熱切。
在我們過去的本土-民主化論述裡,「被壓抑的台灣性」和「能壓抑的中國性」是 一組相互定義的基本概念,也因此,「台灣主體性」就和「去中國化」難以切割。對我們而言,追求自由、真理,就必定要反抗中國體制對台灣人民不公不義的壓 迫,以實踐我們的主體。這種反抗敘事的道德性,武裝了我們的精神,也團結了許多個體,不但使手無寸鐵的台灣人民得以打倒威權、創建民主,更使「台灣人」的 群體想像和台灣民主共同體的建構成為可能。
但這種關於台灣性與中國性對立的架構,事實上是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產物,而不必是先驗的必然。 作為政治工作者或社會實踐者,我們自當對時空條件的變遷保持適當的敏感與回應。在民主化之後的台灣,至少在政治和社會領域中,中國性對台灣性的宰制地位已經動搖;而其文化霸權意義上的支配性,也在開放的文化情境中面對競爭或挑戰。則台灣主體性的建立和發展,就不再與反抗中國性的支配必然關聯。
進一步思考,如果我們的意識與行動長久滯留在「反抗」的歷史階段,則反抗與被反抗者之間的關係就成為互相實現的預言,而必然被僵化、固著化。這種關係, 就像漢亭頓(Samuel Huntington)式的西方基督文明本位主義和賓拉登(Usama bin Laden)式的伊斯蘭原教旨主義的相互需要與依存—它們雖不是兩個世界衝突的起點(事實上是衝突之下的產物),但確實具有相互增強的作用。
因此,如何從「反抗的時代」有意識地過渡到「重建的時代」,將會是我們真正能鞏固台灣主體性的關鍵。民主進步黨曾經在2004年以全國黨員代表大會通過 《族群多元、國家一體決議文》,具體定義了我們對多元文化憲政民主體制的價值和追求,並表達了對「「外省」」族群歷史經驗的理解、尊重與肯定。這使戰後以來在台灣情境中演化的中國性,得以與台灣性調和甚至整合,而成為一種動態演進的新台灣性想像。這類論述工程值得我們繼續努力開拓之、豐富之。如果在鞏固並深化民主的情境中,「外省」族群對中國性的想像、情感和認同不能被理解、尊重與接納,甚至被負面化、污名化,持續地被當作應與以去除的雜質或干擾,則我們 可以想像,「外省」族群將難以在這樣排斥性的台灣性想像中得到安身立命的空間,甚至必須出之以種種的反彈和對抗,從而開啟台灣島上另一段反抗與被反抗的悲壯。其實,這正是首度政黨輪替以來發生在台灣並繼續發展中的不幸故事–民主化竟未許諾我們牛奶與蜜之地,反而帶來團結與衝突的艱困課題,令許多人沮喪。 試問,對於不同族群無法一同慶賀的事物,我們豈能視為台灣的勝利?
因此,我認為,重新追索、理解台灣性與中國性的關係,是台灣主體性辯證的必要工作,也是台灣主權建立與維護的內在基礎。對於戰後台灣的中國性,我們必須能夠區別其中必須要被去除的宰制性,和作為多元文化架構下的人文價值。也就是說,在重建的時代,我們必須超越單純的去中國化階段,而回歸到去客體化的原始立場,重新審視台灣性之中的中國性,尤其要正視其本土化經驗。這個任務 必須要在不同領域、從各個角度,廣泛檢視發生在台灣土地上的中國性,尤其戰後中華民國體制的質性,與隨帶而來的「外省」族群的離散經驗。
方今台灣各種本土社團紛紛成立並熱衷參與各種政治活動之際,台灣教授協會紮紮實實地舉辦了「中華民國流亡台灣60年暨戰後台灣國際處境」研討會,從國際法、政治學、社會學、歷史學乃至人類學等不同學門、方法,以嚴謹而持平的學術態度,發掘過去一甲子來中華民國體制在台灣土地的印痕,更探討了戰後中國性在台灣的建構及其對台灣性的具體影響、意義與內涵。我認為這將會是啟動一個重大論述新方向的很好起點,對參與這項研討的諸位學者們,我願藉此序表達個人的敬 意,並期盼各界可以此論文集為參考座標,展開中國性與台灣性之間更積極的對話與協商,邁向台灣主體性的「重建時代」。
~~本文為2010年『中華民國流亡台灣60年暨戰後台灣國際處境』研討會論文集之序文

2 則留言:

  1. 年初時,看今年的星象流年,冥王在摩羯,土星在天枰,天王進牡羊,都是時代大運轉折的徵兆。

    冥王在摩羯,表示一個成熟且老成的成就將面臨死亡或蛻變重生。
    土星在天枰,指老關係需要重新調整。
    天王在牡羊,表示一個完全重新開始的顛覆型的大改變。

    這可以解釋個人,事件,國運,地球文明的興衰。

    想不到今年才到三月,反反覆覆的事件以發生多起,哎!(原來,他們都有長時的逆行)

    其實冥王當照,要空了才會有,捨了才有得,無所得才會無所礙。

    我想蘇先生也被指點了,所以有改變。但是呢?那個變是要真的變,空要自性空,捨要全心捨啊!傳統的古典的西洋學術(如占星)講求的是一切為心造,境由意顯,身為心轉。跟傳統中華文化:以外在的陣,來造心中的勢,成就位子的局,順序是不一樣的。易卦與八字說這兩年的大勢是天擇,古典西洋裡,那個天就存乎一心中。

    一般人並不覺得蔡是經過大捨大悟而進入這個局裡,因為她“無”掉後所得的“有“,卻是別人萬般“捨”不掉的愛執啊!

    蘇蔡的position就清楚了,蘇因為放不下已有的頂端邁向冥王的結束,蔡是捨掉了原有的頂端而走入冥王的再生,現在就看她如何與舊關係取得平衡,這誰也幫不了她,主要的看她的心地,智慧與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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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有網友會因為小英在某個沒有連續發言完整,而懷疑小英立場不清;因為小英不揚己功的個性,而看不見她的幹練帷幄的運籌力,失去了支持熱情。我回應說:

    『蔡英文一飾多角,有時是原創理論家,有時是談判策略家,有時是組織運動家,有時是政黨代表人,以後會是台灣總當家。。。。她講話的文本要多角度分析的。第一個要務就是先分辨出她是用哪一個角色在發言,在推哪一片骨牌,不是屬於那一區的骨牌不必馬上跟的倒,或許時候未到,或許根本是位處不同區,這次倒不了這區的骨牌啊。。。。

    我們好久沒遇過可以真正的能在跨學門領域的平台上整合智識理論與實際運行的人物,一個能從古典傳統通到現代思潮的橋梁人物。所以,很多人都覺得有理,彷彿能體會些梗概卻還整理不出個所以然來,是屬正常。她又不是個願意讓人事先可偷瞄底牌的人,跟著她思維,會辛苦一點(很累)啦!

    我?整理思想是我的『職業』,古今中外,死掉很多腦細胞,才多少能跟上一點『她』的腳步啊。。。』

    我們太習慣政治人物言行過度的曝光,習慣於不見人聲先到,習慣於時時刻刻要知道政治人物有無在(攝影鏡頭前)做事,而失去了長期多角度微觀一個人舉止言行的能力,『正常人』做事不會整天大辣辣的鑼鼓喧天,唯恐天下不知。想瞭解一個細密全方位的人,要從平時點滴裡去『蒐集』相關資訊,回來研判拼湊的。有人對小英的國家定位質疑,有人覺得她在醫療問題沒講清,有人問小英的教育概念到底在哪裡。其實政綱裡都有,白皮書將出或已出而媒體沒報所以不知。大家多都在等小英像高中國文老師解文言文課文般的一一詳解。哎!事實上,像她這樣有全盤考量,邏輯清晰,重然諾的性格,她在長期許多被即席問答的過程中,都有透露:有全貌,有邏輯梗概,有些許細節描述,稍微拼圖一下就可知曉。我們不常常注意政治人物的小言行,其實魔鬼都在細微處,他們實際上的思維與心意,都可觀查得知的,就不會被矇騙。

    習慣小英的表現方式,是邁向一個正常人際觀察,網絡建立的踏腳石,輕重緩急粗細詳概,何時該收,何時要放有屬於他自己的『速度』該出,該是慢拍的不能飆速,該飛奔的不能牛步。馬先生就是亂了速度的節度所以把國家搞囫囤了,不是什麼血統原罪的問題。是心智發展有無純熟的問題。是怎樣的資質就做怎樣的事,越了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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