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王立德老師昨天告別出殯了,據說到場的「舊識」不多,除了少數的榮星舊友以外,就只有「幾位」非樂界舊識。我相信有很多人跟我一樣沒有選擇去現場送他,是出自一顆不忍的心。當年,我們一有機會見面,一定要找到空閒、尋到一個不被打擾的角落,說說談談:談他對音樂的看法,談他對時局變化的憂心,談他的壯志未酬。。。我沒去,是怕他的神識感應到我的到來,而劃不下他對人世間的生命句點,沒有解開他心中暗自深鎖的鬱結。
今天,去告別式場的故交來電說明了現場的狀況,她說王大哥的遺容是安詳含笑的,棺木裡有份貝多芬音樂的總譜,在棺木裡的他看起來是追隨音樂而去的。知道他的最後是放下了未竟的執著,帶著他對世間緣份已盡的滿足而走,我很驚喜,為他高興,也更為世間多了幾分惆悵,在書房進入我該研讀的課題前,我,有話想說。
老友在電話裡跟我說,她在幾年前的音樂演出中擔任他的伴奏搭擋,有時在排練時她會被王老師嚇到,他會突然出聲說她將要彈的下一個聲音,應該得如何詮釋的。彷彿就是知道將到的音響的呈現會是怎樣的走向,而他要改變那個趨向。那是一種精氣神充分進入了感性直觀的心神合一,那是「以神率氣」的下一步的領域,他的心神充分跟現在結合而能預知與他協作的他方下一步驟的發展軌跡。他能率自己的氣,能感知相對應的夥伴下一個步驟的發展趨勢,為什麼這樣的氣流磁場往往沒有共振到跟他一起「協演」的眾人,不但無法相互成就,更會相互拖扯揮灑不起?
是哪兒出了差池?是協作者不夠「沈靜」一時放不下自我的主體性,去感受心神的被帶動,還是王大哥他其實沒有真正的在心神中,開放自己邀請大家進入他帶領的「內在」共振世界?我覺得這是我們自己在因緣所生法的自他圓成的協作中,身在主觀造作的己方,又時刻處於與對方協作的他方的兩相角色的輾轉成就裡,該時刻警醒自己的。
如果自己沒有在自他共伴相互成就的世間法裡找到正向的角色扮演,即使身處「正法時期」仍然會受到「末法臨世」的身心煎熬;倘若自己能正視了且領悟了「以無所得,得無所礙」處世姿態,在「末法悲情」的世代裡也能活出能量充沛的超能態勢上來。其實能成就與辜負自己人生的還是只是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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